位于陕西渭南蒲城桥陵的地宫仍在沉睡着守望的意思,那里没有热闹的人群,那里是唐睿宗李旦的陵墓,是唯一一座建于唐开元盛世的帝王陵墓。由地宫通往人间的墙壁一路冰凉,壁画在褪色,自从它被凿开以后,便开始流着千年的眼泪,洞口传来呼呼的风声像是抽泣声,泪光若是在寒冬里定会凝结,被茫茫的雪覆盖住,洁白又苍凉。大唐盛世历经33年开凿这个地宫,想要留给子孙后代,是唐玄宗对先皇的敬仰之情,是这个朝代的记忆,如今却成了被人盗空、流失本色的洞穴,富丽堂皇的宫殿是消失于岁月的洗礼,还是磨灭于人心?
桥陵地面的神道尚存几座精湛的石刻雕像,仿佛在向来访的世人诉说大唐盛世的从容和自信。很难想象当初这片大地是何等气势恢宏,古人曾经守望着这片土地,就算守望者不能再像骏马那样,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自由奔腾,就算不能再像溪水那样,在绿意盎然的林间激情涌动,却不忘初心地坚守着这片土地,如蓝天白云在四季交替中为地球设计变幻莫测外衣,那样孜孜不倦和无怨无悔守望的意思,他们似乎期望向后人传承一种超能力,让后人在历史的空白中看见五彩斑斓、在帝王的寂寞中看见繁花似锦、在岁月的痛失中领悟守望者存在的意义。于是他们守望着,直到灾难的到来。
如果你到了那里,也会被桥陵的气场震撼住,那是一股守望的力量。即使这片土地的财宝被掠夺一空、被火烧至几近消失,却仍然有人愿意为它牵挂、为它守望,读懂它的故事,它那些衣着朴实的知己,为到访的后人深情又坚定的讲述这里的春秋冬夏,后人守望的意义,就是它存在的价值。
我们在人生的道场中学习守望。有人说成年以后的学习叫做修行,优雅一点的说法是格物致知,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参与这场修行,也许是浅尝辄止,尽量让生命在安逸中度过,也许是义无反顾的投入痛苦,在痛楚中领悟和渗透,将经历烙进骨子里。其实,生命的奥秘在于人们守望的意义,是内心传递的一种声音,比如奥德赛去远行探索火星的神秘,尽管只是拉开宇宙的帷幕一角也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比如夸父追逐太阳,即使最终悲壮地失败了,却也是一次很有胆略的探险;又比如桥段里的王子去挑战恶龙,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克服种种挑战只为得到心爱的姑娘。自然与超自然的抗争从来就没有间断过,世人乐忠于演绎唐吉坷德的故事,明知有危难还是负重前行着,看见悬崖却毫不犹豫跨越万丈深渊,失意于仕途却转头寄情于千山万水,是因为守望的力量。
人生的道场里有江湖,江湖里有规矩,有生死契阔的道义。道士去终南山修行,诗人去长河吟唱落日,商人在费尽心思地寻找机遇。不同的灵魂相互摩擦,不是为了谋得立足之地,而是在求同存异中学会与他人相处,共同进步。古时秦王提倡以暴制暴,孔孟呼吁仁者爱人的儒家之道,胡适坚持要完善社会体制实现自由……每一个朝代都试图通过不断的变革来实现集权和利益,他们都是为了守望这片疆土,不容分裂。
人们学着为自己守望,读懂内心的声音找到人生的意义,试问自己真正想要守望的是什么样的人生。就像那拉提草原上的姑娘为爱情守望,牛羊是她的孩子,蓝天白云装着她的愿望,唱着歌儿摇曳裙摆,那笑容像夏日里的阳光一样灿烂,成为草原的一处风和日丽的美景。就算她心爱的小伙不在了,仍然幸福地去守候,日夜亲吻散落在绿色绸缎上的白花。真正的幸福感不是来自于挥之不尽的财富,也不是拥有读破万卷书踏行千里路的能力。是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去感悟,在感悟中成长,然后发自内心地珍惜、感恩和付出,如此守望,也许能成为真正的赢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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