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7日,以一曲《南山南》赢得了三位导师转身后并一路挺进的张磊拿下第四季《中国好声音》的冠军,他的导师那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激动而自豪地宣称:张磊扛起了中国民谣的大旗。
这一句话在整个民谣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民谣界人士固然对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而在张磊在好声音之后继续演唱《南山南》引发侵权事件之后,《南山南》的原唱者马頔则讥讽张磊是“扛起了中国侵权的大旗”,这一句话亦获得不少民谣爱好者的纷纷响应。
而无论是民谣大旗还是侵权大旗,都不是张磊自己要扛的,他甚至很不愿意被别人称作是当代民谣的代表人物,尽管他这个名声显然已经赫赫在外了。
2016年4月12日,张磊首张个人专辑《张磊的》正式面世,而在通常有着“一锤定音”作用的个人首专中,张磊几乎没有流露出什么民谣的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民谣之于以民谣而成名的张磊,究竟算几个意思?
张磊:不妨民谣心,不入民谣圈
文/卢世伟
张磊听什么:从郑智化一直听到IKON
张磊说,他的音乐生涯,其实是从听郑智化开始的。
“我差不多93,94年开始听的,那时流行音乐已经过来了,最开始是苏芮,然后又是小虎队什么的,但是我就对那种青春的东西不太感冒。突然有一天班里有个同学买了盘磁带是郑智化在北京开演唱会的专辑,封面是他站在舞台上,还拄着拐呢,我当时就问这是谁啊,就这样还唱歌呢?然后一听,好好听啊,《让风吹》啊,《年轻时代》啊,好多歌都好好听!后来我们小学的时候年底有什么迎新啊贺岁啊的文艺演出,在电影院里面,我穿个白色的夹克衫,系个红领巾,我唱的好像就是《年轻时代》,不然就是“我的口袋,有三十三块”那首。那个时候也没有伴奏带,就清唱。”
张磊听歌唱歌的心,就这样被郑智化挑动起来了。后来可听的歌慢慢的就多了起来,什么张信哲,周华健,李宗盛,所有的东西都来了,但突然有一天接触到摇滚乐了,最开始听的是唐朝和黑豹,觉得真牛逼,“那个时候好像喜欢唐朝多一些,觉得他们的东西很酷,感觉他们的音乐里好多编曲上有很多的中国元素,等到96,97,98的时候,就开始听到很多外国的东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像很多乐迷一样,一旦接触到国外的东西,国内的东西就不怎么愿意再听了,如此四五年焉,从Metallic,Gun & Rose,Coldplay, Nirvana,Radiohead, Linkon park一路听下来,几乎各种风格都听了,甚至包括哥特和死亡这些比较极端的东西都听。
“但最终从开始听流行,到后来比较躁动,然后又慢慢地平复下来了,然后就接触到了万晓利,然后像周云鹏,小河,张楚,李智这些都听。”听到这里,张磊才终于听到后来成为他的烙印的民谣上来了,但是他听的还是比较杂,各种类型的都不排斥,只要好听的都会去听。张磊遇到过一些比较偏执和较真的人,“比如听民谣的觉得流行是屎,听摇滚的又觉得民谣是屎,说你们怎么那么矫情啊,在台上吱吱呀呀的,你看我们!就甩开膀子躁!就不太能包容别人,”但他不这样,总觉得只要是好听的都可以来。他也曾经一度抵触过韩国音乐,但这种想法却在今年的QQ音乐巅峰盛典上被一支叫做IKON的韩国组合而改变了。
张磊唱什么:先唱张惠妹,再唱尧十三
21岁那年,张磊旅游到了新疆,然后就决定留下不走了。“我为什么会留下来没走,很多人都想不通,到现在我也没办法用语言来准确地表达给你我为什么一个东北人去乌鲁木齐玩然后就留在那儿了,我到现在也没办法准确地表达,但是如果你自己有时间去那儿看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新疆这个地方太特殊了。”
张磊这样描述自己当初的留下。一旦决定留下,谋生糊口是必须要考虑的,张磊也开始打工,最初还跟朋友开了个店卖服装,也想了很多挣钱的撤,譬如批发点便宜的T恤鞋子,然后去夜市卖,但,如此搞了一两年了,就发现每个月挣的那点钱,除了吃饭房租就不剩下啥了,“理想跟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哪那么容易了?然后我就说,我会弹琴唱歌,我回去练练,练了差不多十首歌不到,然后就去找了个酒吧。”
酒吧试唱结束,张磊本以为就没戏了,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从随身的BP机上收到了老板让他明天来上班的通知。于是,已经二十二三岁的张磊,开始正式成了一名酒吧歌手。很多人都会觉得张磊的声音跟老狼很像,确实,张磊的酒吧生涯是从唱老狼开始的,但同时他也唱王菲和张惠妹,而且唱张惠妹还唱的挺多的,“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唱歌这件事,反正我唱歌是从来没有去模仿过原唱,因为有很多人在唱别人的歌的时候,尤其是同性的歌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原唱方面靠,唱杨坤的时候就声音往前靠,唱陶喆的时候声音就往后靠,我就唱女声的,女声的,首先音色上就不一样啊,这样你才能找到你自己。”
靠着这样独特的唱法,虽然起步比别人晚,张磊很快就在乌鲁木齐的酒吧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大家慢慢都知道他了,他就开始唱一些大家不知道的歌,像万晓利的啊,李智的啊,一些相对冷门的东西,慢慢到后来了就几乎不唱流行的东西了。这些歌开始大家都并不熟悉,但张磊并不担心,“酒吧里的顾客相对是固定的,他可能来了两三次,他听了两三次,终究有能打动他的时候,他就会问你,服务生这歌叫什么,比如说那时我唱李智的《和你在一起》,大家就会问那个唱‘宝贝宝贝’的歌叫啥名,那我就说,叫《和你在一起》。这是谁的歌啊?我说这是李智的歌,李智是谁啊?然后你就跟他讲一下,就这样慢慢地,比如说我一天唱四首歌五首歌,我就唱三首流行歌,两首冷门歌,慢慢地就唱三首冷门歌,两首流行歌。”
张磊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懂得先去适应环境,然后再让环境来适应他,“酒吧老板请你来是为了让大家开心嘛,你在上面你自己开心你自己乐呵了底下的人不知所云也不好。到最后的时候就是我想怎么表达都可以了,大家已经知道到这一节这个人就是唱这样的歌的。”很快的,在乌鲁木齐只要提起弹唱歌手,就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张磊了。然后他就开始在酒吧里主要唱起了尧十三的歌,还有宋冬野、马頔、二佰的歌,“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传播,一个推动嘛。”
张磊跟谁唱:一直自己唱,不曾被归属
文艺圈里的圈子现象是很出名的,兴趣性格相投的一伙同行抱团在一起,平常一起呼吃吃喝喝,有活大家互相介绍一起干,慢慢就形成了各自的圈子,在一个圈子里大家就互相扶持,免得一个人单打独斗,就很容易被人拆台。
作为一个东北人在乌鲁木齐这个音乐圈子里混,按理说,张磊也应该让自己尽快融进某个圈子。但说到这里,张磊就只有一声叹息。“新疆有他自己的所谓的音乐圈,毕竟这个音乐圈不大,但是氛围不是很好,大家更多的还是互相拆台的,看笑话的,捣是非的多一些,所以我就自始至终地没有进入这个圈子。”不入圈子,也跟张磊自身的生活和性格状态有关,张磊说自己本身也就是一个不爱混圈子的人,而且在新疆,唱歌也不是他唯一的生活,白天他还有个打火机店,这个店分散了他不少的精力,但“也就是因为它我可以很自由地在晚上的表达。”
只是很多时候,你不选择圈子,圈子会主动选择你,或者,排斥你。在赖以成名的《中国好声音》比赛中,张磊在台上基本上选择呈现的都是一种民谣的作品和状态,而相对于占有更多市场和听众的大众流行音乐,民谣就相对小众许多,小众的东西往往是最容易圈子化的,有的时候甚至圈到了一种壁垒分明的地步。当张磊在台上被那英称以“扛起了民谣大旗”的时候,有些民谣圈的人便感觉被刺激到了:你唱的都是别人的歌,一首自己的创作都没有,凭什么叫民谣歌手?
“老狼有过自己创作的歌曲吗?那老狼算不算是民谣歌手?”张磊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张磊是有自己的原创作品的,好声音比赛之后,他就推出了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妈妈》,他也的确希望在下一张专辑里,能有更多自己创作的歌曲。只是在《中国好声音》这个重在比较歌手声音表现能力的节目中,选手更多是被要求要唱翻唱歌曲的。张磊打了一个这样的比方:“中午我饿了我想吃饭,我到了一个川菜馆子,进去了非要点猪肉炖粉条,结果人家不得不给你做完了端上来,你说,靠,你这个猪肉炖粉条没人家旁边东北馆子做的正宗!那你在什么人身上有得到什么东西大家是心知肚明的,你很清楚这个人能给你什么,但是你就偏偏要一些这个人给不了或者暂时给不了你的东西,然后人家给不出来你就拿这个来攻击人家诋毁人家,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内地歌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确实有了这样一种风气:总觉得歌手只要挂上了原创二字,自然就比不原创的歌手要高级要有品质,只是对这种风气,张磊还有另外一层认识:“身为一个歌手,你真的是要到了一定的层次以后,大家才会忽略你会不会写歌这件事。因为大家不在乎张学友会不会写歌,不在乎陈奕迅刘德华那姐这样的人会不会写歌,大家会说你这个,只能说明你自己的层次还没到,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在比赛过后,因为在演出中继续翻唱《南山南》,张磊也因此遭到了歌曲的原唱及作者马頔的公开的炮轰,称张磊是扛起了“中国侵权的大旗”。张磊方面随后当然也赶紧停止了继续演唱《南山南》这首歌曲。撇开版权方面的对错是非,也有人指出中华民谣原唱,马頔之所以对张磊如此的不留情面,某种程度上或许也是因为没接受张磊为自己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下手自然不用客气。张磊说自己没想那么多,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马頔,如果不是唱这首歌,导师们就不会转身,也就不会有我后面的这些东西,我们自己做得不到的地方,那我们接下来就不做了不是吗。兴许有一天我觉得我们遇到了也就一笑抿恩仇了。”
张磊做歌手:不往民谣靠,先把活干好
但张磊显然也并不想跻身于民谣这个圈子,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不想就用民谣来界定自己,所以他并不接受很多人把他当成是当下民谣的代表人物这件事。好声音比赛结束之后,张磊陆续推出了几首单曲,基本上是影视歌曲为主,倒都还在民谣歌曲的范畴,然而在4月12日推出的张磊首张个人专辑《张磊的》当中,就几乎听不出还有什么民谣的意思了。
一方面确实是不想用民谣来标签化自己,尽管他确实发自内心的很喜欢民谣这个东西,但是,“专辑既是我的个人行为,也是公司行为,如果你不考虑市场的话,你就没有第二次(发专辑的机会)了,对吧?你必须还是得有些迎合主流市场的东西,然后再搀杂一些个人的小喜好小情绪在里面,我觉得这样才是靠谱的选择,就像我说的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公司方面也没想一定要把张磊往民谣歌手上靠,所以这次给张磊安排了十个制作人来完成这张专辑,莫凡、李泉、王治平、包小柏、林迈可、黄韵玲、陈俊廷、谭伊哲、陈建骐、莫艳琳,大部分也都不是民谣挂的。通过跟十个不同的制作人相互磨合,张磊说,等于有了十次校正自己的机会,“首先这是我的工作,这是我的第一张专辑,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他弄好,我是想以后再有机会发专辑时,能有更多我自己的东西。”
首张专辑里依然没有张磊自己的创作歌曲,张磊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我的身份是歌手,而不是词曲人。我是觉得,你要做一件事情就认真地把它做好,一是对自己要求高,二是你要认清现实,我经常跟我的同事聊天说,你看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接商演啦,跑通告啦,也许有一天这个市场就不需要我了,没有人想听我唱歌了,那到时我们就会分手,我就不唱歌了去干别的事情了,你们可能就去带下一个艺人了,这些我们自己心里有都要明白,但前提是,你要把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做好,就OK了。而且我是不太有计划的,你把一件事情做好了,自然会有下一件事情来找你啊,一件事情都还没做好,光想着我心里有个后面宏大的计划二三四五,你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哪有后面的那些个二三四五来找你啊?”
而对于歌手这个身份,张磊也是觉得就顺其自然就好,他坦承对这个行业并不乐观,“这个行业就是快餐呗,但是,我在行业内的一天,我就把我自己的事情做好,如果有一天这个行业不需要我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呗。虽然对这个行业来说我还是个新人,但是我年纪不小了,已经三十几岁了,我觉得很多东西我可以面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也没有什么较着真去跟人家去撕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定要做或者一定不做的。”如果有一天不做歌手了,张磊说他最想去当厨师或者足球评论员,但他更希望人生还能有一次这样的体验,就是跟着《中国好声音》的编导们一起全程做一次节目,“就是我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帮小孩过来唱歌,哎,这个小孩唱的挺好,走,你跟我去上海,我帮你选歌,把你送上舞台,转身,走到最后,我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感受,有点小上帝的感觉,挺好。”
说到这里,就感觉到,从骨子里,张磊还是有更多民谣人的属性,心里有理想的诗意,眼里有清晰的自己,不拘于规划和边界,只要内心认可自己。
“我觉得肯定是有的。”
侧记:随意中的诗意
如张磊那张脸,他不出意外的是一个随和而亲切的人。
亲切和随和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少见,也是大多数艺人,尤其是新艺人,在记者面前必须学会保持的一种形态。但张磊的少见性在于,他看似随和的聊天中,语言里随意流露出来的讲究与诗意。
这种感觉是由两个字引发的,“笔锋”。采访中我们无意间聊起了乐评人耳帝。张磊问我是否认识耳帝本人,我说不认识,而且听说耳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张磊说,他也有这种感觉,“我一直关注耳帝,也注意到,他不同的人在发表评论时,笔锋是完全不同的。”
“笔锋”这个词儿对我来说,还真是久违了,那估计还得是我尚处在文学青少年时才会研磨的字眼吧?然后张磊还跟我讨论起了舆论导向这个问题,在说到胡彦斌在《我是歌手》中唱的那首宋冬野的《鸽子》时,张磊很自然地背出了一段在此次争议中被引用的诗……
那一刻再往回看,前面张磊说到的很多话中,实际上都是可以一下子闻见某种不随意的味道的,从他的用词到语言的结构方式,譬如他在解释他是如何留在新疆时,他是这样说的:“乌鲁木齐是这个世界上离海洋最远的城市,那里有很多的民族和种族,有很多的音乐类型。我为什么会留下来没走,很多人都想不通,到现在我也没办法用语言来准确地表达给你为什么我一个东北人去乌鲁木齐玩然后就留在那儿了,我到现在也没办法准确地表达。”
还有他在讲到想跟好声音的导演一起学着做一期节目时中华民谣原唱,他说:“就是我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帮小孩过来唱歌,哎,这个小孩唱的挺好,走,你跟我去上海,我帮你选歌,把你送上舞台,转身,走到最后……”
这些话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掰着指头数一数,我这十二年里采访过的艺人,会这样说话的,不曾超过十人。于是,听他说话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更像一个做事的人,而不像是一个歌手,可偶尔想想他这样的说话,还是会觉得,他注定就是一个歌手,然后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张口,就让你觉得不那么一样,就那么深深在带着你走了……
八:有时八面来疯,有时八卦生风
音:从音乐起,很多种音乐,很多跟音乐相关的人、情、物、事,但不止于音乐
盒:乱七八糟,都装在一个盒子里,是马卡龙还是鹤顶红,随机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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