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读写时光(散文)
文|黄圣凤
下午看张晓风的《只因为年轻啊》,感觉文字特别干净,叙述极其安静。读了很多书,原来真正喜欢的,还是这样浅淡清白的文字。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文学,应该表现一个“真”我,说最想说的话,述最想述的情怀。言不由衷是文章最大的弊病,为写而写的文章,一定是枯燥乏味的,上帝会不屑一顾。
怀念那些旧时光:一个人坐在玻璃窗内,看夕阳一点点走远,看霞光缓缓退潮;一个人走在小路上,目光抚慰所有过眼之物,蹲下去与一株小草默默相望;一个人在漫长的黄昏,抖开内心的丝绸,看上面纵横交错的纹路,每一个交口都是生命的结点,无数的结点织成丰满的人生。
《野菊花的秋天》《一路轻歌》《一棵树的穿越》《等一朵花盛开》上的那些文字,都是我的宝贝,每一页都响着灵魂的声音,轻轻翻开,会掉落散碎的日子,从墨香里透出一些光芒来。
懂我的人自然会来,不懂我的人请悠悠走开,就像路过一朵野花,看不看一眼无关紧要。欣慰的是,总有一些相惜相契的朋友,据说地球发出的电波,在遥远的太空也能够接通,何况大家供奉的,是一样的人间烟火。
今天是情人节,我总忽略玫瑰,而知足地挑起柴米油盐。忙了一天家务,做饭、洗碗、挖菜地、捶毛巾、擦花盆,收拾房间。然后,到了五点多钟,才有时间坐下来,信手翻开张晓枫的一篇文章。文章说的是在一堂课上,她问学生爱的反面是什么,学生们不假思索地、异口同声地、用歌唱一样欢快的声音回答:是恨。
晓风作家心里浩叹:只因为年轻啊,只因为太年轻啊!
“这样说吧,譬如说你现在正谈恋爱,然后呢?就分手了,过了五十年,你七十岁了,有一天,黄昏散步,冤家路窄,你们又碰到一起了,这时候,对方定定的看着你张晓风散文,说:‘X,我恨你!’ 如果情节是这样的,那么,你应该庆幸,居然被别人痛恨了半个世纪,恨也是一种很容易疲倦的情感,要有人恨你五十年也不简单,怕就怕在当时你走过去说:“X,还认得我吗?” 对方愣愣的呆望着你说:‘啊,有点面熟,你贵姓?”
读书的好处之一是,那些红尘俗务自动避到远方去了,自己又回到一株植物的秉性,温婉地伸出触角,在清远寂静中自由生长。
最爱一个人安静地坐着,血管里奔跑着文字,像一条涓涓不息的河流。执笔而走,抽扯一根精细而绵长的蚕丝,一直扯,一直扯,抽不尽,扯不完。
玻璃窗已经不能再给我提供富饶的天光,天已经黑了,我仍然不想撤离,不想开灯。好在凭着手感,模模糊糊中,仍然也可以书写,这是读了半辈子书写了半辈子字练就的手艺。
侄女开了一家理发店,侄女洗头,侄女婿主剪,他俩经常说这不足那不足。我告诉他们,就凭这个手艺,你们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一个手艺可以养活一家人,我却不靠写作养活,也没法靠写作养活。我只靠它丰满行程,喂养精神,慰藉平生。
当一个手艺上升到精神层面张晓风散文,就颇具高大上的味道了。像街头那个卖丝线的老大妈,自己养蚕,自己缫丝,自己纺线,自己染色,然后挎上小篮,到十字街去卖。小时候,我们穿的绣花鞋,都是母亲用这样的五彩丝线绣的,现在,没有人手工做鞋了,丝线已经卖不掉了,可那个卖丝线的老妈妈还是年年养蚕,年年缫丝,年年纺彩虹般的丝线。纺丝线已经不是一个能养家活口的行当,老妈妈并不停止,她不是在纺线,她在享受一种过程,享受一种与血脉交融的精神盛宴。
所以,我一直读书,一直写作,一直受用。内心动荡了、浮躁了、骄奢了、酸涩了、不平了,就去抚摸文字,像抚摸一只小猫的头颅,让它温顺地伏下。读书对内心的滋养,写作对灵魂的熨烫,在其中,才知其味。
最爱一个人的读写时光,一种来自天地的灵光,荡荡悠悠,清清爽爽……
作者简介:黄圣凤,女,文学硕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未名文艺》主编,中学教师。出版个人文集6部,作品被收录《中国美文》等几十种选本。获中宣部征文奖、孙犁文学奖、林非散文奖、“美丽中国”旅游散文奖、江淮散文奖、金穗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项40余次。散文《让兄弟姐妹都开花》入选中宣部向全国重点推荐的51部文艺作品。
(本文由八公山作协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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